复查结束了,果然又不是什么好消息。
下午躲在被子里emo,医生来拍拍我,我觉得,我的每月审判之日到来了。
医生开口第一句,你亲属明天能来吗?
我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问,朋友可以吗?
医生说,不行,要你的直系亲属。
我说,那,不行耶。然后默默问出了我一直以来期待的问题,是要手术了吗?
在我心里,还是很期待手术的,我总觉得,有些东西,一下切掉就好了。长这么大,我也很爱一下子丢掉很多东西。我甚至单纯地觉得,我叫个好朋友来陪我手术的两天,自己熬过恢复期,一个月过去,我可以立马开始上班打卡。
结果医生说,你蛮严重的,估计还要住半年的院起,这几次你都是自己来的,你在浦东住院,也是自己吗?
我说,是,然后转移到我更关心的话题上,我不能做手术吗?
医生和我解释了我的病情以及为什么不建议手术,末了和我说,我知道你应该也很坚强,但你不要再自己扛了好吗,有人照顾你会比较好。
医生又把话转了回来。
我当时就绷不住了,哇啦哇啦地哭,医生帮我拿纸巾,说,心理压力不要太大,你可以治好的,就是要久一点。
我也不知道我哭什么。好像知道,又不太想面对,就当做不知道吧,反正总归不是怕自己治不好。
最近在病房里看了很多,隔壁床阿姨做腰椎穿刺的时候我抱着草莓酸奶捞在吃。医生是温柔挂的,说:你别怕你别抖呀,不然我怕针断在里面。还痛是吗,我再给你加点麻药,你想点开心的事情,想想你儿媳妇。
今天我哭着和家里人打电话的时候,角落床的22岁妹妹直接在病房里抽胸腔积液,我都不好意思哭了。整个人趴在床尾,医生比较另一个风格:叫你偷偷停药不吃,你看看你积了多少水,痛就忍着,这点痛都坚持不了,你怎么上战场,怎么生孩子。
讲道理,我还是喜欢温柔派的。
我本来从小就恐婚恐育,最近稍微好了点,感觉又被第二位医生关上了一扇窗。
要紧。
我一月去浦东住院的时候,护士说,你来啦。
我三月去浦东住院的时候,护士说,你又来啦。
我走的时候,护士说,以后别来了哈,你那小手,根本打不进去。每天都要等小左护士忙完自己的病人,再来弄你。
想想过段日子又要进去了,那我得先说,我又来啦。
医院的猫咪崽都生出来了,我还在打针。
我好害怕最后没地方扎针,给我扎脑门上。医院急诊看到小朋友扎针扎脑门上我还笑人家,我现在为我的行为表示诚挚的歉意。对不起,小天使们。姐姐这么大了还是要扎脑门的。
医院从冬日相遇,它陪伴我走过了春天,又将陪我迎来夏天,是不是和我一起度过秋天还是个未知数,这种治病治不好的感觉,真是又浪又慢的。
很多时候我想,为什么呢。
很多时候我又想,怎么办呢。
好在我身边的人都是一级鼓励大师,一级开导大师,一级安慰别人小嘴叭叭,自个遇事眼泪哗哗大师,我就,很开心有你们!
希望你们继续保持,我也继续加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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