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
尊敬的李雁教授,和可爱的医者们。
我成长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,像温室里的花朵,不知疾苦,却又最能感知疾苦。生活于我来说,似乎永如棉花糖一样柔软甜美,又如彩虹般一样绚烂多姿。
年10月的一个傍晚,我依偎在妈妈身旁看电视,母亲那阵常感吃不下饭,腹胀,走路也很辛苦。我在旁边倚偎着她,拍下照片。
妈妈那么美。
那时妈妈的鼻梁上莫名显现一道深深的痕,和她对面聊天的时候,有那么一个瞬间,脑中晃过一个念头,会不会有点什么事情?很快,这个念头被脑海中的另一个小人儿抹去,“没事儿!”另一个小人儿的声音在呐喊。
人总是这样,希望事情按自己的期望去构想,而不是去了解事实。
源于恐惧,伴随着很奇怪的感觉,医院做了个B超检查。B超医生惊慌失措地说,“哎呀,你肚子里好多水,快去三甲看看吧!”
就这样,第二天(年11月4日),我妈医院
B超显示:
大量腹水,左上腹结节,首先考虑副脾,建议必要时做腹腔CT检查。11月7日,由于腹胀难受,难以行动,我们再次前往急诊,消化科指示入院治疗。由于床位很紧,我们便回家等待。
回到家以后的日子愈发艰难,母亲的感受每况愈下,很快,便无法进食,行动困难。为了尽快得以查证,我们来到距离家中半小时医院。
年11月10日,我们医院消化内科,并开始进行相关检查。CT与B超提示,双侧附件区异常改变,胸腹腔大量积液,网膜饼形成,考虑转移,来源于卵巢可能。建议进一步检查。因同时合并双侧大隐静脉近心段附壁血栓,且血流不好,医生告诉我,母亲随时有栓塞的危险。
就在那一天,我签署了人生第一份,病危通知书。考虑到父亲和母亲对病情的承受能力,我拜托医生和护士站,向父亲和母亲隐瞒了病情。
那段时间里,消化科的医生和护士们,给予了我和我全家非常多的关照和配合。也使我之后的努力,争取到了更多的时间。
父母依旧每天相互搀扶,充满了平静和期待。
每天送父亲回家后,听到父亲卧室门关上,传来鼾声,我便悄悄的溜出家门,回到住院处病房,隔着病房的窗,守候母亲,医院的电话,唯有守护着母亲,我的心里才踏实。
护士站的车来来往往,隔着窗可以看到母亲的身影,我躲在窗外,怕母亲醒来看到我的身影,着急。每次医生出来,我都询问一下,妈妈还好吧。
凌晨天色蒙蒙亮,父亲睡醒前,我便赶回家里,佯装睡了一宿,几乎每次都是刚刚关上房门,就被父亲喊起吃早饭了。
还好,父亲没有看出任何异样。母亲大隐静脉的血栓渐渐有所好转,可是她腹部的腹水引流却有增无减,需要频繁放腹水来缓解腹胀,最高时候达到两千毫升。
消化科医生建议我,妈妈的情况很不好,目前来看,没有太好的措施,请假做个陪伴吧。
那个时候的母亲,甚至连小便,都要用尽全身的力气,还未必能成功,非常痛苦。
我不甘心,拿着母亲的病案去了妇科,得到一样的回复。
医生说,这样大面积的腹水,往往打开以后,医生也发现实际很难处理,不光是卵巢的事,我们本院的一个护士,先前也是打开之后,发现无法操作,又合上了,最后也是前段时间离开了,非常痛苦。
依旧感谢了医生的解答,我离开了病房。
我在想,如何能让母亲不痛苦,我要找方法,我一定可以找到,我没有时间放弃。
紧接着,通过一位前辈的接洽,我医院的东区和西区,分别前往了特需门诊,咨询病情。
抱着母亲的病案,辗转于忙碌的城市中。鞋磨破了,不知道。渴了,顾不上。电梯慢,我就跑着。
可是无一例外,医生们看着母亲的CT片子,一边摇头一边说,“典型的卵巢癌末期,手术没有机会了”,却也极力安慰我,“我们会尽力想办法来缓解她的痛苦”。
母亲不知道我出来周折,有时会叫我回病房拿东西,我便能到就狂跑,不能及时到,就想办法延搁一下。
那段时间,消化科的医生看着疲惫却不知劳累的我,经常感叹。
有一天,消化科的王主任看我实在心痛,说:“孩子,你来,这样,我为你争取一次全院会诊,我们再试一次,如果还不行,阿姨也尽力了。”
我望着眼前的医生,感动地点点头。
11月的北京很冷,夹杂着冰雪。我依旧站在雨雪中没有凉感的奔跑。
而始终没有得到结果。
近乎绝望之时,电话响起,是医院。医生近乎兴奋地喊到:“快回来,你母亲有救了!”
医院,湿漉漉的站在会诊办公室门口。消化科的医生拉住我的手,几乎哽咽到,“孩子,我们即将放弃的时候,从手术室下来一位医生,新调来不久,叫做“李雁”,他看了看你母亲的片子,说这是属于腹膜癌的范畴,可以治疗的,来,我带你见见这位医生。”
我就这样茫然地被牵进办公室。
那一次,我见到了我知遇一生的恩人——李雁教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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